魂穿五代我占寿州为王第121章 瘴雨初袭军心乱侬金花引路破险关
雨幕裹着山风将五岭的褶皱灌得透湿。
徐温先锋营的三百轻骑卡在峡谷里马蹄陷进泥里拔不出来马背上的士兵腰都直不起来——他们已经在雨里泡了三天三夜铠甲缝里爬满了潮虫喉咙干得像火烧可水壶里的水早发了馊味。
军侯!队长王铁牛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铁枪杆在泥里杵出个深洞三队的老张头昏过去了军医说...说这是瘴气。
徐温攥着缰绳的手紧了紧。
他能看见前面二十步外的山崖崖壁上的青苔滑得像涂了油两个士兵正拽着绳索往上攀可刚爬到一半就滑下来重重摔在泥水里。
雨幕里飘着股腐叶混着血腥的怪味他突然想起老家淮南的芦苇荡发大水时也是这样的气味然后就会有人开始发烧说胡话最后直挺挺地躺着连呻吟都没力气。
传我命令他扯着嗓子喊声音被雨声撕成碎片所有伤号集中到崖下石缝里! 火头军烧姜汤加...加半把盐!话没说完后颈突然被雨水灌进去凉得他打了个寒颤。
与此同时中军大帐里的李昭正捏着徐温送来的急报。
烛芯在风里跳了跳把瘴气染营折损三十几个字映得忽明忽暗。
他指尖抵着太阳穴——前世的《岭表录异》里写过五岭的瘴雨最是狠毒沾了山雾的水不能喝腐草下的虫不能碰可这些道理他的士兵此刻才懂。
备马。
他突然站起来玄色披风扫过案几茶盏叮当响。
大王!郭知谦从帐外冲进来雨水顺着斗笠檐儿往下淌前军山谷窄您这金鞍马进不去! 李昭已经把铁盔扣在头上:我骑青骓。
青骓是他从塞北带回来的劣马四蹄如铁最擅走险路。
当李昭踩着泥水踏进前军营帐时正撞见军医掀开草席。
草席下躺着个年轻士兵脸肿得像发面馒头嘴唇乌青手指还攥着半块硬饼——那是今早分发的军粮。
瘴毒入血了。
老军医抹了把泪我用了薄荷、苍术可这雨...这雨把药气都冲散了。
李昭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士兵的额头。
滚烫像块烧红的炭。
他喉结动了动想起前世在图书馆翻到的《岭南防疫录》里面写:瘴雨之毒须以姜桂驱之更要断湿源。
可现在军中哪来的姜桂? 传令下去他站起来声音比雨声还沉暂停三日。
所有营帐移到高处挖排水沟;火头军把马料里的黄豆磨成浆加艾叶煮——一人一碗必须喝光。
帐外突然传来骚动。
几个士兵举着火把照着个裹着青布的身影。
那人身量不高腰间挂着个竹篓发梢滴着水却站得笔直像根立在雨里的青竹。
大王卫兵抱拳她说自己是瑶山的侬金花要见您。
李昭眯起眼。
竹篓里飘出股清苦的药香是金银花、菖蒲还有他熟悉的——山慈菇专治瘴毒。
侬首领深夜来此所为何事?他没坐也没请她坐。
侬金花掀开青布露出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药包:我阿爹说汉人的王师是来杀刘龑那暴君的。
她抬起头眼睛亮得像雨夜里的星子这些药能解瘴毒。
还有这个——她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展开是张泛黄的皮纸我祖上传下的密道图能绕过官道从大庾岭的背阴坡翻过去直插韶关背后。
李昭的手指轻轻抚过地图上的褶皱。
前世他研究过五岭的古道大庾岭背阴坡...他记得《南汉书》里提过刘龑为防北军把所有明路都设了关卡可没提过背阴坡——看来这图是真的。
为何帮我?他问。
侬金花的指甲掐进掌心:刘龑杀了我阿弟。
他说瑶人是要烧了我们的寨子。
她的声音突然哽住王师若能杀了他瑶山的猎手都愿给您带路。
李昭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三息。
三息足够他判断:这姑娘没撒谎。
郭知谦他转身把军医叫来按侬首领的方子配药。
又对侬金花点头明日辰时我要见二十个熟悉山路的猎手。
深夜的中军帐里烛火映着七张紧绷的脸。
徐温的铠甲还滴着水李昪的靴底沾着船坞的桐油谭全播的短刀在案上闪着冷光——他刚收到连州的捷报。
改道大庾岭。
李昭用剑尖点着地图徐温率轻骑为先每人只带三日干粮马驮药包;李昪的水军加快推进务必要在五日内打通珠江口;谭全播...他抬头看向谭全播连州已经拿下接下来你带义军去断韶关的粮道。
大王徐温皱起眉大庾岭背阴坡我听说过那路窄得只能过单骑万一有埋伏... 刘龑的兵都在官道守着。
李昭打断他他以为我们只能走大路可侬金花的图上标着背阴坡有处老藤桥三十年没修过——正因为没人走才是最好的路。
帐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一个浑身是血的斥候撞开帐帘膝盖一软跪在地上怀里的竹筒滚出老远。
虎门...虎门打通了!他喘着气李将军用火船烧了南汉的楼船现在珠江口的礁石上都飘着他们的旗子! 李昭笑了这是他进五岭后第一次笑。
他刚要说话又一阵马蹄声传来。
这次的马蹄声很慢像拖着什么重物。
报——另一个斥候被卫兵架着进来他的左肩插着支箭血把半幅衣襟都浸透了韶关...韶关方向曹...曹光实的人...他突然剧烈咳嗽血沫溅在李昭的靴面上他们说...说要投降... 帐里的烛火地爆了个灯花。
李昭弯腰捡起斥候怀里的信封泥上的虎纹还新鲜。
他没拆只是盯着封泥上的纹路看了很久。
雨还在下可风里似乎有了点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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