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铁院第140章 艰难的复苏
葬礼的余温还未散尽刘家堡的街道上已响起了铁锹撞击冻土的“哐当”声——没人有时间沉溺悲伤积雪下的冻土还没冻实抢修东墙的缺口成了眼下最紧迫的事。
刘江刚从孙承宗的衣冠冢前回来便脱下棉甲抄起一把铁锹带头跳进缺口的碎石堆里:“趁天还没冷透把缺口填实!能拆的旧木料、门板都拿来先搭个临时框架!”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道指令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行动力。
带伤的士兵们拄着长枪一瘸一拐地搬起砖石;老人和孩子们拖着从破损房屋里拆下来的门板门板上还沾着焦黑的木屑却没人嫌弃;连之前哭红了眼的妇人们也擦干眼泪扛着沙袋跟在后面——张婶的手还肿着是之前抬滚水时烫的却依旧咬着牙将沙袋重重堆在缺口底部嘴里念叨着:“填实点别让鞑子下次再轻易砸开。
” 缺口处很快挤满了人却没了往日的喧闹只有沉闷的劳作声。
一名年轻士兵的胳膊还吊着绷带只能用一只手搬石头石头滑落在地他急得额头冒汗旁边的老周立刻弯腰帮他捡起:“慢点别逞能咱们有的是时间。
”士兵点点头眼里却含着泪——他的兄长在昨天的战斗中阵亡了此刻多搬一块石头仿佛就是在替兄长多守一分家。
工匠王铁山带着几名徒弟在缺口两侧打下新的木桩木桩深深扎进冻土再用粗绳将拆来的木料捆在上面搭成一道临时的木架。
“先把木架撑住再填夯土”王铁山的声音沙哑他的手在修补炮架时被烫伤却依旧握着锤子一下下将钉子砸进木料“等开春了再用砖石重新砌现在先凑合用。
” 与抢修同步进行的是伤员的救治。
地窖里李郎中的额头满是冷汗身边的草药堆已经见了底几名妇人正将采来的野菜(之前储存的并非新鲜采摘)和晒干的草药混合捣碎代替稀缺的药材。
一名被马刀砍中腿的壮丁疼得浑身发抖李郎中咬着牙用烈酒给伤口消毒壮丁疼得闷哼一声却死死咬住布条没喊一句疼——他知道烈酒是仅剩的消毒品能省一点是一点。
“把内堡储存的烈酒都拿过来”刘江走进地窖看着满地的伤员心里一沉“伤口必须消毒不能让瘟疫起来。
”负责看管物资的老周立刻应声很快几坛仅剩的烈酒被搬了进来李郎中看着酒坛眼眶发红——这原本是打算庆功用的酒如今却成了救命的药。
更紧迫的是阵亡者尸体的处理。
为了防止开春后滋生瘟疫刘江让人在堡外的荒地上挖了几个深坑每个坑都有丈余深撒上草木灰(堡内没有石灰只能用草木灰代替)。
士兵和壮丁们抬着裹好的尸体缓缓走向深坑每放下一具便往上面撒一层草木灰动作庄重而缓慢。
“别慌每个弟兄都能好好下葬”刘江站在坑边看着尸体被小心放入“咱们欠他们的不能连最后这点体面都给不了。
” 夕阳西下时物资清点的结果也出来了。
李秀才捧着账本走到刘江面前声音沉重:“粮食还剩三百多斤够堡里人吃半个月;鸟铳还剩十二杆弹药只剩两箱;震天雷还有十八枚;滚木和礌石不多了得再砍些树;最重要的是草药和布条基本用完了得想办法出去采买或寻找。
” 刘江接过账本手指划过上面的数字眉头紧锁。
半个月的粮食意味着他们必须尽快想办法补充物资;十二杆鸟铳根本挡不住下次清军的进攻。
他抬头望向堡外的雪原远处的地平线一片苍茫不知道多隆会不会回来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否还有安全的地方能补充物资。
夜色渐浓抢修的人们终于停下了手里的活东墙的缺口被临时填上木架支撑着夯土虽然不算坚固却暂时挡住了寒风。
大家坐在雪地里喝着热粥(稀得能照见人影)没人说话却有人悄悄给身边的人递过一块粗粮饼——那是从自己的份额里省下来的。
刘江看着眼前的景象:带伤的士兵靠在墙上休息妇人们还在给伤员换药老人们在清点明天要用的木料孩子们蜷缩在大人身边眼里没了之前的恐惧多了一丝平静。
气氛依旧压抑却不再是之前的绝望而是一种在绝境中挣扎的顽强——就像寒冬里的草虽然被积雪压着却在地下悄悄积蓄着复苏的力量。
他站起身走到东墙下摸了摸新填的夯土冰冷的触感传来却让他心里多了一丝坚定。
“明天”他对着身边的老周说“派两个人出去去附近的村落看看能不能找到粮食和草药再探探多隆的动向。
咱们得活下去还得守住这里。
” 老周点点头眼里闪着光:“放心我让最熟悉地形的猎户去他们能避开鞑子的游骑。
” 夜色中刘家堡的灯火零星亮起微弱却坚定。
艰难的复苏才刚刚开始未来的路还很长有太多的困难等着他们但至少此刻他们还活着还在为守护家园而努力——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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