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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咨询室这次是真的结束了

于谦的案子... 我故意拖长声音绢帛上的朱砂渐渐干涸。

朱祁镇的手指骤然收紧我感到腕骨传来剧痛:先生不是早就知道? 他凑近我温热的呼吸里带着血腥味道当年你替父皇废胡后时对那些反对的朝臣可曾手软过?如今不过是旧事重演罢了。

于谦不过是想守好大明江山当年你父皇为立你为太子派人暗杀于谦夫人如今你还要杀他?陛下可知这是要让忠臣寒心! 朱祁镇的冷笑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先生糊涂了?朕即天命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于谦手握兵权威望太高又站队伪帝不杀他朕如何睡得安稳? 他的目光扫过奉天殿上的盘龙柱烛火映得眼中杀意翻涌。

天命? 我向前一步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当年北京保卫战是谁披甲执锐死守城门?你如今贵为天子却连容人的气量都没有? 够了!朕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摆布的孩童!先生看着朕长大却不懂这皇位坐得有多难!不杀于谦石亨、徐有贞这些人如何安心? 我望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帝王恍惚间又看见那个曾拽着我衣角学骑马的幼童。

喉间发紧声音不自觉放软:祁镇我看着你长大教你读书识字教你治国之道... 可如今的你为何变得如此狠绝?这一次就当是还我一个人情放过于谦好不好? 人情? 朱祁镇突然笑出声笑声里满是讽刺先生守着那颗妇人之仁的心倒像个活菩萨。

可惜这朝堂不需要菩萨需要的是执掌生杀的帝王! 他抬手按住我的肩膀掌心的温度却冷得刺骨先生容貌不老见识竟也还停留在过去。

朕需要你辅佐不是让你做个说客。

我望着写好的诏书郕王薨 三字刺得眼睛生疼。

朱祁镇满意地接过绢帛先生果然识大体 他指了指殿外天亮后大明就是新模样了—— 话音未落却被突然闯入的小太监打断:陛下!郕王... 郕王咽气了! 朱祁镇的瞳孔猛地收缩随即露出释然的笑。

雪光透过窗棂照在他脸上将他的笑容切割成两半一半是朱祁镇一半是朱瞻基然后都化作皇权祭坛上的虚影。

殿外石亨已经在吩咐 按亲王礼厚葬郕王而我知道所谓的 厚葬 不过是黄土一抔就像当年的胡皇后、张辅还有无数死在权力漩涡中的人。

先生还愣着做什么? 朱祁镇的催促声打断思绪他晃了晃手中的诏书早朝时还要劳烦先生当众宣读 —— 毕竟 他的目光落在我始终年轻的面孔上你才是这朝堂上最长寿的活见证。

我被侍卫带了下去朱祁镇还是不错让人给我准备了饭食我吃完饭后拒绝了侍卫搬来的椅子席地靠坐在偏殿的柱上闭目养神不知过去多久我被侍卫唤醒:李公大臣们都已进殿陛下让您过去宣读诏书。

回到奉天殿印入我眼帘的是二百余名大臣被禁军推搡着跪下衣袍上沾满雪水与泥污其中半数人的领口还渗着血 —— 应该是闯入府邸时被刀背砸的。

狗贼! 吏部侍郎王直突然挣开禁军白发苍苍的头颅撞向丹陛:逆贼!弑君之徒!竟把陛下草席裹尸! 他的官服上还系着朱祁钰亲赐的玉带此刻正被石亨的靴底碾得粉碎。

朱祁镇抬手示意寒光闪过王直的骂声戛然而止颈间血柱喷在 代天牧民 的匾额上将 天 字染成猩红。

殿内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却无人再敢抬头。

我望着阶下缩成一团的大臣忽然想起建文帝朝的方孝孺也是这样的情景也是这样的丹墀血珠映着帝王冷酷的脸。

石亨的甲胄碰着我腰间他低声警告:李公该宣读诏书了。

展开绢帛时朱砂字迹在灯光中格外刺目。

殿角的铜钟敲过九声回音里混着西宫方向传来的哀乐 —— 那是为朱祁钰准备的假哭。

我抬头望向龙椅上的朱祁镇他的笑容似有似无。

元年正月十七郕王... 暴毙于西宫... 我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念到 暴毙 二字时殿外突然传来三声炮响 —— 那是石亨为夺门之变准备的火雷现在变成了庆祝的声音。

徐有贞的目光扫过我袖口的《推背图》滑出一角上面新添的批注写着 杀于谦者得天下。

住口! 翰林院编修陈循突然抬头眼中布满血丝:陛下分明是被你们毒杀! 他指向朱祁镇腰间的瓦剌皮鞭当年土木堡之变若不是陛下... 话未说完已被锦衣卫用刀背击昏。

他的血滴在我脚边与王直的血渐渐交融在青砖上画出扭曲的龙形。

又被玉珏硌疼一下心口我望着绢帛上 郕王薨 三字想起朱祁钰咽气前的微笑。

殿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殿内的烛火照在朱祁镇龙袍的金龙上却照不暖他眼底的阴鸷。

忽然间所有的疲惫与愤怒涌上心头我猛地撕碎诏书碎纸片如雪花般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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