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剑者暗流扶贫路第184章 老人们突然开始唱歌
凌晨两点十七分烘干机的嗡鸣声突然变调。
林晚秋的后颈接口随着那阵异常的震颤发烫真实之眼自动展开——她看见空气里漂浮着无数淡金色的光粒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正顺着通风管道往各个病房钻去。
那是“骨头回声”的数据粒子正在寻找宿主。
夹层外传来皮鞋碾过水渍的声响陈世昌的保镖们踹开了洗衣房的门。
手电筒光束扫过烘干机时林晚秋缩紧了身子后腰抵着金属隔板的棱角疼得她咬碎了舌尖。
血腥气在嘴里漫开反而让她的感官更敏锐了——她听见三楼病房方向传来细碎的响动像是什么东西从床头柜上跌落接着是一声压抑的抽噎。
“赵阿婆……”她喃喃。
几乎是同一瞬间整栋楼的声控灯次第亮起。
最先响起的是赵阿婆的声音。
老人的嗓音像砂纸擦过生锈的铁却带着奇异的穿透力:“高山岭上哟泉水清又清——”这是青禾镇的老民谣十年前她在村头晒谷场教孩子们唱过的。
那时赵阿婆总端着搪瓷缸坐在田埂上听说这调子像极了她年轻时嫁去山外前阿爸在村口吹的木叶曲。
第二声加入的是二楼病房的王伯。
他曾是村小学的校工去年被“清泉计划”清洗记忆前总爱蹲在传达室门口修桌椅。
此刻他的声音带着哽咽:“阿妹挑水哟阿弟跟在后——” 第三声、第四声……像是有人往深潭里扔了块石头涟漪层层荡开。
住在一楼康复区的李婶、刚被推进净化室的张叔、连监护仪都没来得及摘的吴奶奶……所有被清洗过记忆的村民此刻都支起上半身或扶着病床或抓着窗台朝着声源的方向张开嘴。
他们的后颈针孔泛着诡异的潮红像被某种力量强行撬开了记忆的封条。
“阿爸说那砖房哟地基泡了水——”赵阿婆的歌声突然拔高混着剧烈的咳嗽“可陈镇长说政策好林镇长签了字……” 林晚秋的瞳孔剧烈收缩。
这是她在虚拟空间里看到的记忆片段——十年前那个暴雨夜村民们跪在老槐树下抗议易地搬迁年轻的陆承宇举着扩音器站在镇政府台阶上陈世昌的手搭在他肩上两人的影子在雨幕里交叠成蛇的形状。
“砰!” 洗衣房的门被踹得撞在墙上。
林晚秋屏住呼吸看见两双黑皮鞋停在烘干机前。
其中一人骂骂咧咧:“那女的能飞了不成?把夹层拆了!” 金属撬棍抵住夹层缝隙的瞬间楼上传来震耳欲聋的合唱。
“要搬就搬哟莫要骗我心——” 上百道声音叠在一起像山洪冲破了堤坝。
林晚秋看见那些光粒突然加速顺着通风口灌进洗衣房在她眼前聚成一张金色的网。
真实之眼捕捉到保镖们的微表情:左边那个喉结滚动右手不自觉摸向腰间对讲机;右边那个眼神发直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他们也听见了那些被刻意抹去的、来自土地与血脉的声音。
“老、老大……”右边的保镖突然开口声音发颤“我好像……我好像记起我娘了。
她以前总在灶房唱这个调儿说等我娶了媳妇要在院儿里种棵槐树……” 左边的保镖手里的撬棍“当啷”落地。
他望着天花板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来:“我阿爸……他死前攥着我的手说搬迁款不能全给承建商说后山的地……” 林晚秋趁机推开夹层挡板。
她跌落在地时撞翻了洗衣筐脏床单铺天盖地落下来遮住了保镖们的视线。
她猫着腰往门口跑余光瞥见他们蹲在地上抱头痛哭嘴里反反复复念着“后山的裂缝”“地契在房梁”“林镇长的钢笔”。
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指示灯在闪。
林晚秋刚冲过去就看见苏医生扶着墙站在楼梯口。
她的白大褂前襟全是血左手腕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应该是为了阻止陈世昌的人抓小虎时被划的。
此刻她怀里抱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跳动着绿色的数据流。
“他们切断了净化程序的主供电路。
”苏医生扯下脖子上的工牌扔在地上露出锁骨处那枚淡青色刺青——和赵阿婆手臂的血痕、小虎后颈的针孔是同一款式的藤蔓图腾“这是‘观测者计划’的标记你父亲当年建立的民间监察网。
” 林晚秋的手指微微发抖。
她想起父亲笔记本里夹着的老照片:二十年前的青禾镇年轻的林正南穿着白衬衫和几个村民站在老槐树下其中一个女人的锁骨处正有同样的刺青。
“跟我来。
”苏医生拽着她往顶楼跑“陈世昌在顶楼装了信号屏蔽器‘骨头回声’需要更高的发射功率。
你父亲的记忆芯片里有段代码能激活老槐树的地下光缆——那是十年前他以‘乡村信息化工程’为名埋下的暗线。
” 顶楼的风卷着雨星子灌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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