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十戾传第23章 荣宠加身日暗箭悄然来
紫光阁那憋死人的庆功宴可算散了。
海兰察跟着人流挤出宫门被外头的冷风一吹才觉着像是从一个光怪陆离、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噩梦里勉强爬了出来。
身上那件绣着四团龙的超勇公蟒袍又重又硬硌得肉疼远不如旧军衣舒坦。
顶戴上的双眼花翎一走一颤悠像是不停提醒他现在的“阔气”。
可这阔气落他身上只觉得是套了副更漂亮、也更沉手的枷锁。
皇上那几句“福大命大”、“跟一般人不一样”的话像一根根冰针扎他心窝里拔不出又咽不下。
还有画像上那一闪而过的巨熊影子…他知道绝不是眼花! 回到皇上赏的那座老大、亭台楼阁啥都有的超勇公府他看着那朱红大门、门口瞪眼的石狮子还有里头垂手站着、大气不敢喘的丫鬟仆人心里头没半点高兴只有浑身不自在的别扭。
这地方太干净太讲究也太空太冷比不上军营里跟弟兄们挤一块儿的汗臭味儿和呼噜声踏实。
他轰走了所有想来伺候的下人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烧地龙暖和得发燥的大厅里对着跳动的蜡烛头发呆。
左臂的伤口在暖屋里那阴冷刺痛好像轻了点但心里头的寒意却越来越重。
接下来的日子像被放在温吞火上慢慢烤。
表面看他是新晋的一等公爵皇上跟前红人战功牛逼恩宠正盛。
每天递帖子想来拜见、巴结的官员士绅能从府门口排出去二里地。
各种请吃饭、诗会、听戏的帖子跟雪片似的飞过来。
海兰察能推就推实在推不掉的去了也是屁股长针。
他看着那些穿绸裹缎、说言不由衷的奉承话、脸上堆假笑的各路人马只觉得浑身难受。
他们看他的眼神除了怕和讨好深处总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打量和…恐惧。
像是在看一个不是人的玩意儿一个力大无穷、打不死的怪物。
他也试着去兵部点个卯或者去京营里转转。
可那些以前的同僚、手下见了他更是拘谨说话办事隔着三尺远一口一个“公爷”恭敬得让他蛋疼。
再没人敢搂他肩膀叫他“海兰察”或者“头儿”了。
他像被个无形玻璃罩子扣了起来孤零零悬在高处。
高处真他妈冷。
很快一些风言风语就顺着各种见不得光的道儿悄摸吹进他耳朵里。
有的是跟他去过台湾的老部下私下喝酒喝高了大着舌头说的:“…公爷您是没瞧见…当时在台湾那巷子里海公爷那真是…天神下凡啊!那么粗一根着火的房梁砸下来换别人早成肉饼了…公爷就胳膊伤了下…没几天又生龙活虎…啧啧真是…真是…” 这话传出去就变了味。
有人说海兰察不是凡人是星宿下凡有金刚不坏身。
也有人说得更邪乎说他懂啥邪门法术能吸敌人血气给自己疗伤所以越打仗越精神。
还有的是从宫里漏出来的小道消息说得有鼻子有眼:说皇上在紫光阁看着海公爷的画像愣了半天神还私下跟贴身太监嘀咕说这海兰察的运势旺得有点邪门几次大难不死怕是身上带着啥“东西”… 甚至有一次在一个他推不掉的宗室饭局上有个喝晕了的老王爷眯着醉眼拍着他肩膀半真半假地说:“海公爷啊…你这运气真是没得说…听说…呵呵听说西山那边早年出过些‘灵物’…莫不是让你遇上了?分润了点灵气?哈哈哈…” 西山!又是西山! 听到这俩字海兰察手里的酒杯差点掉了。
他强笑着糊弄过去后背却惊出一层白毛汗。
这些看着像玩笑的话句句都像蘸了毒液的针精准捅向他最怕人知道的地方。
他开始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像被无数双藏在暗处的眼睛盯上了。
有时候走街上觉得背后有人指指点点;有时候在府里看书(他认字不多但也硬着头皮看兵书怕露怯)会莫名觉得窗外有人影晃;甚至夜里睡觉都会突然惊醒觉得房顶上有极轻的脚步声。
他知道这不是错觉。
这是冲他来的。
有人或者说有好几伙人开始对他这“异于常人”的劲儿产生了浓厚兴趣或者说…警惕。
最先憋不住的是那帮言官御史。
几道语气听着软和、却藏着刀子的奏折递了上去说什么“武臣功高宜加恩养以全其节”又说什么“古之良将多知进退善始善终”明着夸暗里损字缝里透着一股“功高震主、恐非国家之福”的酸味儿。
海兰察听了幕僚小心翼翼学来的这些话只是沉默地摆摆手。
他心里门儿清这些摆明面上的玩意儿不过是探风的纸鸢真正的杀招都藏在看不见的地方。
果然没过多久一些更具体、更阴毒的“暗箭”就射过来了。
先是有人在市井间散谣言说他海兰察在台湾剿匪时纵兵抢掠私吞了林爽文藏起来的金山银山所以才富得流油建得起那么大的府邸。
甚至还有人说得有模有样说看见他的亲兵夜里偷偷往府里运死沉死沉的大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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