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之卿非池中物溯影清廷56
承乾宫的暖阁里铜锅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清汤里浮着枸杞和葱段涮着鲜切的羊肉片香气暖融融地漫开来。
言云握着银筷子眼巴巴瞅着旁边小炉上的辣锅——魏嬿婉和进忠正吃得满头大汗红油溅在碗沿看着就够劲。
“就一口真就一口。
”她戳了戳黑瞎子的胳膊眼神里满是渴望。
黑瞎子往她碗里夹了片刚涮好的白菜语气不容置喙:“月信刚走不许沾辣。
”他瞥了眼旁边蠢蠢欲动的魏嬿婉眼神冷飕飕的。
魏嬿婉刚举起的筷子猛地顿住讪讪地把那块毛肚塞进自己嘴里。
心里默默叹气:不是奴婢不帮殿下实在是额驸的眼神太吓人真打起来她和进忠加起来也不够人塞牙缝的。
言云委屈地嚼着白菜听着隔壁辣锅“滋啦”的声响觉得清汤寡水的实在没滋味。
饭后承乾宫院里支了个小棚子炭火烧得旺言云和黑瞎子并肩坐在铺着毡子的长椅上裹着同一张熊皮大氅。
雪花簌簌落在棚顶远处的宫墙覆着层白倒有几分林海雪原的意思。
剪秋踩着雪进来掸了掸身上的落雪:“殿下额驸刚瞧见仪贵人带着茂倩往养心殿去了那边已经请了皇后娘娘还传了娴嫔和凌云彻。
” 言云往黑瞎子怀里缩了缩鼻尖蹭过他带着暖意的衣襟:“看来是要撕破脸了。
” 黑瞎子拢紧了大氅指尖划过她冻得发红的鼻尖:“要不要去瞧瞧?” 言云摇摇头目光落在远处飘雪的梅林:“不爱看那些。
无非是哭哭啼啼、互相攀咬脏了眼睛。
” 她拿起旁边小炉上温着的奶酒抿了一口“倒不如在这儿烤火看雪清静。
” 棚外的雪下得更大了把宫道上的脚印都盖了去。
养心殿的方向隐约传来人声隔着风雪听不真切却能想象出那殿内的剑拔弩张。
黑瞎子给她递了块刚烤好的奶饼:“他们闹他们的咱们过咱们的。
” 言云咬着奶饼甜香混着奶酒的醇厚心里想着是啊那些人的争执、算计与她何干?她只要守着这炉炭火守着身边的人看雪落满檐就够了。
雪花落在熊皮大氅上悄无声息地化了。
言云侧头看黑瞎子的侧脸火光在他轮廓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晕。
事情的走向果然如言云所料。
养心殿那场对峙闹到最后凌云彻被废去侍卫身份成了净军里的小凌子;如懿则因“行为不端有失宫规”从娴嫔降为娴贵人移居延禧宫偏殿。
进保领着被调教得低眉顺眼的小凌子去延禧宫时特意先去正殿禀了主位。
如今的延禧宫主位正是当年从如懿宫里出去的悦嫔。
她端坐在暖阁里听进保说完事由只淡淡抬了抬手:“知道了领去偏殿吧。
”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风水轮流转大抵便是如此。
这场风波过后后宫倒真安生了些。
如懿在延禧宫偏殿深居简出悦嫔主理延禧宫井井有条颖嫔与恪贵人依旧得宠却也懂得分寸一时竟难得地风平浪静。
没几日皇上的旨意便下来了——赐婚和敬公主与喜塔腊氏子弟。
这门亲事是孝贤皇后相看了许久的喜塔腊氏虽官位不显却也是底蕴深厚的世家家学严谨家风清正。
旨意一下皇后松了口气皇上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紧接着几位阿哥的婚事也定了下来。
永琏的福晋选了赫舍里家的姑娘赫舍里氏一门出了嵩寿、肇敏等多位极品大臣皇上却似毫不忌惮坦荡地为永琏定下这门亲可见对这位嫡子的看重。
永璜的亲事相对平淡是他自己看中的伊尔根觉罗氏姑娘家世清白性子温婉皇上也便依了他。
连尚年幼的永璋也一并赐了佟佳氏的福晋算是早早定了下来。
消息传到承乾宫时言云正和黑瞎子在廊下晒太阳。
魏嬿婉一边给她剥橘子一边说着各府准备婚事的热闹。
“这下宫里更要忙了”言云掰了瓣橘子放进嘴里“和敬公主大婚几位阿哥纳福晋少不得要操办些时日。
” 黑瞎子替她拂去落在肩头的阳光碎点:“热闹些也好总比整日勾心斗角强。
” 言云笑了望着远处宫墙上空的流云:“是啊能安生几日是几日。
” 冬日的阳光暖融融的照得人心里也敞亮。
后宫的风波或许从未停歇但此刻因着这一桩桩喜事倒真透出几分平和来。
只是这平和之下又藏着多少未可知的暗流谁也说不准。
言云不再多想只把剩下的橘子塞进黑瞎子手里:“走回屋吧风大了。
” 两人相携着往里走廊下的光影被拉长像一段安稳静好的时光。
承乾宫的铜壶滴漏刚过午时剪秋慌慌张张撞进来声音都在发颤:“殿下!皇上……皇上中风了!” 言云正捏着枚棋子悬在棋盘上闻言指尖猛地一顿棋子“啪”地落在棋盘中央溅起些许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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