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葬第221章 沈仵作
陈渡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肺里的灼痛和肋下的剧痛让他再也迈不动步子一头栽进了一片半人高的荒草丛里。
冰冷的露水瞬间打湿了他的衣衫刺激着伤口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却也让他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他趴在草丛里大口喘息耳朵警惕地竖着听着远处的动静。
追喊声似乎渐渐远去了疤脸刘他们可能被引向了错误的方向或者……被棺材铺里那些尚未完全平息的怨灵拖住了脚步。
暂时安全了。
他挣扎着坐起身靠在背后一棵枯树上。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黎明将至。
借着微光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势。
肋下的伤口因为剧烈的奔跑又崩裂开鲜血浸透了临时包扎的布条。
肩膀被分水刺划伤的地方火辣辣地疼但好在不算深。
最麻烦的是体力和精神的透支。
定水石的消耗、残响溯源的损伤、一夜的奔逃搏杀几乎将他掏空。
他现在连抬起手臂都觉得费力。
必须尽快处理伤口补充体力否则不用河伯祠的人找来他自己就得倒下。
他撕下相对干净的内衫布料重新紧紧包扎了肋下的伤口。
又从怀里摸出仅剩的、被血水浸透又干涸的干粮艰难地咽了几口。
干涩的饼渣刮过喉咙带着血腥味。
现在去哪?老屋不能回棺材铺成了死地镇子里到处都是河伯祠的眼线。
他想起王瘸子最后那句没头没尾的话——“小心穿官靴的”。
官靴?指的是官府的人?难道河伯祠在官府里也有勾结?这并不意外。
河伯祠在清江浦盘踞多年与地方势力有染是必然的。
那现在还能相信谁? 他脑海中闪过一个人——镇子南头那个独自居住、脾气古怪的老仵作沈老头。
沈老头不是清江浦本地人据说早年是在府城衙门当差的因为性子太直得罪了上官才被排挤到这小镇子上平日里深居简出只负责检验镇上非正常死亡的尸体从不与河伯祠的人来往也对镇上的纷争敬而远之。
最重要的是沈老头认得他爹陈老渡。
当年陈老渡去世还是沈老头来验的尸说了句“积劳成疾寿数到了”便再不多言。
父亲生前似乎对这位沈仵作也颇为敬重曾说过“沈先生是明白人”。
或许……可以冒险一试? 天色渐亮不能再耽搁了。
陈渡强撑着站起身辨明方向朝着镇南沈仵作家摸去。
他不敢走大路只能在荒草、废园和偏僻小巷间穿行如同受伤的野狗。
沈仵作家在镇子最南边靠近乱葬岗独门独院几间瓦房围着竹篱。
此时院门紧闭静悄悄的。
陈渡绕到院子后方找到一处篱笆破损的地方费力地钻了进去。
院子里收拾得很干净角落里堆着些晒干的草药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和……石灰的味道。
他走到正屋窗前轻轻叩响了窗棂。
里面没有动静。
他又敲了敲稍微用力。
“谁?”一个苍老、警惕的声音从屋里传出。
“沈先生是我陈渡。
”陈渡压低声音。
屋里沉默了片刻然后是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门闩被拉开木门打开一条缝。
沈仵作那张布满皱纹、不苟言笑的脸露了出来。
他看起来六十多岁头发花白梳理得一丝不苟眼神锐利如鹰在看到浑身血迹、狼狈不堪的陈渡时眉头紧紧皱起。
“你怎么弄成这样?”沈仵作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但他侧身让开了门口“进来。
” 陈渡闪身进屋沈仵作立刻关上门插好门闩。
屋里陈设简单一张木床一张桌子几把椅子靠墙立着个放满书籍和瓶罐的木架空气中药味更浓。
“坐下。
”沈仵作指了指一把椅子自己则走到桌边拿起火折子点亮了油灯。
灯光下陈渡的伤势更加触目惊心。
沈仵作没多问转身从里屋拿出一个木匣子里面是剪刀、纱布、金疮药和一些瓶瓶罐罐。
他示意陈渡解开包扎。
当看到陈渡肋下那狰狞的伤口时沈仵作的瞳孔微微缩了一下但手上动作依旧稳定熟练。
他用干净的布蘸着清水清洗伤口撒上药粉然后用纱布重新包扎好。
处理肩膀的划伤时也是如此。
整个过程中两人都没有说话。
直到包扎完毕沈仵作才洗了手坐到陈渡对面看着他目光锐利:“说吧怎么回事?河伯祠?” 陈渡点了点头没有隐瞒将如何发现阿青被黑龙潭怨灵缠身如何追查到云韶班旧案如何潜入河伯祠拿到留影石和账本以及棺材铺的惨剧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他没有提辟蛟珏和定水石这些超乎寻常的东西只说是祖传的护身之物和机缘巧合。
沈仵作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赵哑巴死了临死前拉琴引动了铺子里封存的怨灵我才趁乱逃出来。
”陈渡最后说道声音因为虚弱而有些沙哑“沈先生留影石和账本是铁证足以扳倒河伯祠为云韶班昭雪。
但我现在……无处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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