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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亨通第17章 多方推诿林正的困境

### 第二天林正起了个大早。

清晨的阳光还没有完全驱散山间的薄雾他已经将那份厚重的卷宗翻看了整整两遍。

凭借着官气滋养后愈发清明的头脑和【绝对记忆】卷宗里那盘根错节的人名、地名、时间线在他脑中自动生成了一张巨大的、脉络清晰的思维导图。

他圈定了第一个突破口——镇国土资源所。

土地纠纷无论历史多么久远根子总在土地上。

国土所作为土地勘测、确权、登记的职能部门理应是这起纠纷案中最核心的技术支撑。

只要能从他们那里拿到最原始、最权威的测绘图和权属变更记录就能为后续的调解工作打下最坚实的地基。

上午九点国土所的办公室里所长钱东来正端着一个泡着浓茶的搪瓷缸悠闲地看着窗外。

他年近五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衬衫的领口和袖口总是洗得干干净净整个人透着一股老派机关干部的体面。

看到林正抱着卷宗进来钱东来的眼皮只是轻轻抬了一下随即脸上便浮起一种标准化的、热情而疏远的笑容。

“哎呀这不是咱们镇的英雄小林同志吗?快请坐请坐!”他放下茶缸起身相迎动作不快不慢恰到好处地显示了对“英雄”的尊重又保持了作为所长的身份。

“钱所长您好。

我来是想了解一下红旗村和前进村那片争议土地的情况。

”林正开门见山。

“哦那个案子啊……”钱东来拉长了语调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复杂起来既有“我就知道”的了然也有一丝“你怎么也跳进来了”的同情。

他亲自给林正倒了杯水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慢条斯理地从一堆文件中抽出一张老旧的地图在桌上摊开。

地图的边缘已经泛黄上面用红蓝铅笔标注着各种记号纵横交错像一张蜘蛛网。

“小林啊你看”钱东来用手指点了点地图上那块被圈起来的区域“这块地历史遗留问题太复杂了。

解放前是乱葬岗后来开荒两个村的村民都去过。

五八年大炼钢铁的时候在这里建过土高炉后来又搞过集体农场分分合合账早就乱了。

我们所里能查到的最早的勘测记录是八十年代初的但那时候的记录本身就不规范很多都是估算的。

” 他滔滔不绝地讲了近二十分钟从建国初期的土地政策讲到联产承包责任制再讲到后来的林权改革引经据典数据详实俨然一位学识渊博的专家。

林正安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他能看到钱东来头顶那团灰黑色的官气中一缕代表着“民怨”的黑气如同墨汁滴入清水正缓慢而顽固地盘旋着。

系统面板清晰地显示这股黑气正来源于这起被他“搁置”的土地纠纷。

钱东来终于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做了总结:“所以啊小林这个案子的核心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土地权属问题了它是个法律问题是个历史问题甚至是个社会稳定问题。

我们国土所只能提供技术参考但没法给它定性。

依我看这事儿还得司法所的同志先从法律层面拿个意见明确一下这纠纷的性质我们才好跟进嘛。

” 他把皮球踢得又高又远姿势优美无懈可击。

“我明白了谢谢钱所长。

”林正站起身没有多作纠缠。

他知道跟这种人磨嘴皮子毫无意义。

从国土所出来林正直接上了二楼的司法所。

司法所的办公室要小得多只有两个人。

负责接待他的是副所长老李一个戴着深度近视眼镜的中年人看起来文质彬彬说话却滴水不漏。

听完林正的来意老李扶了扶眼镜从电脑前抬起头露出一脸的为难。

“小林同志你的来意我明白。

但这事儿……我们司法所不好主动介入啊。

” “为什么?” “按规定司法调解有两种途径。

一是当事人双方主动申请我们调解二是由政府或上级主管部门正式发函委托我们进行司法仲裁。

现在这两样都没有啊。

”老李摊开手一脸的无辜“我们要是贸然介入程序上就不对。

到时候调解成功了还好说万一激化了矛盾这责任谁来负?我们司法所可担不起啊。

” 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凑近了些:“再说了这案子国土所那边连个明确的测绘和权属意见都没有我们拿什么当调解依据?总不能让我们凭空去断案吧?那不成了糊涂官判糊涂案了?小林啊不是我们推是这事儿它没到我们这一步。

你得先让国土所把地界划清楚了我们才能上场。

” 这番话与钱东来在楼下的说辞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环。

林正看着老李头顶那团同样掺杂着民怨黑气的官气心中了然。

他们就像两个商量好的守门员一个把球踢向对方一个又把球踢回来而球门则被他们用“规定”和“程序”焊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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