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休后她守着破院种田求生第277章 金穗欺霜
县令携御稻秘种离去后李青禾的居室窗下那白陶钵便成了工坊内一个寂静却不容忽视的中心。
素纱笼罩隔绝了外界的纷扰也隔绝了绝大多数探究的目光。
唯有李青禾自己日复一日如同最虔诚的守夜人侍弄着这三株承载着非凡使命的禾苗。
御稻的生长初时与寻常稻种并无二致只是那嫩芽破土时的姿态似乎格外挺直色泽也更为清透。
但随着时日推移其不凡之处渐渐显露。
茎秆较寻常水稻更为坚韧挺拔叶片狭长色泽深绿叶脉清晰如画。
最奇异的是其分蘖之数。
寻常稻种分蘖三五已属不错这三株御稻在李青禾如侍婴孩般的精心照料下竟每株都分出了七八枝健壮的新蘖将那只寸许见方的白陶钵挤得满满当当。
李青禾深知此钵虽好却非久居之地。
待秧苗长至一掌高她便选了一个云淡风轻的清晨紧闭房门亲自为它们移栽。
她早已备下三个更大的陶盆盆土是她反复筛检、又混合了少量腐熟豆饼肥的精华壤土。
移栽时她动作轻缓如拈花尽可能不伤及根系。
三株稻苗分别植入三盆依旧置于窗下阳光最佳处。
夏去秋来窗外的黄粟已然泛黄农人们开始准备收割。
而盆中的御稻却方才开始抽穗。
那稻穗初时只是细小的绿色苞蕾藏在叶鞘之中并不起眼。
但不过十余日便迅速抽出、伸长其形态与寻常稻穗亦有不同穗型更为紧凑粒粒分明。
真正的奇迹发生在深秋。
当东塘村乃至周边乡镇的稻田都已收割殆尽田野里只剩下光秃秃的稻茬和开始泛黄的野草时那三盆御稻依旧固执地挺立在李青禾的窗前。
稻秆依旧青绿只是穗头已从最初的青绿逐渐转为沉甸甸的金黄。
那金黄并非黯淡而是在秋日愈发清冷的阳光下折射出一种内敛而温润的光泽如同上好的玉料蕴含着饱满的生机。
寒露过后霜降将至。
几场秋雨带来刺骨的寒意清晨的草木上已可见白色的霜华。
寻常晚稻至此也已无法支撑叶片必然焦卷。
然而这三盆御稻竟似浑然不觉。
金灿灿的稻穗低垂颗粒饱满滚圆用手指轻轻一掐坚硬的谷壳下是乳白色的浆液预示着惊人的千粒重。
它们非但没有被寒霜打垮那历经低温而愈发浓郁的金色反倒像是从霜寒中淬炼而出带着一种傲然独立的姿态。
李青禾深陷的眼窝里目光日夜流连于这三盆金稻之上。
她清晰地记得寻常稻种的成熟时节也清晰地计算着这三株御稻从抽穗到灌浆、再到如今坚熟的日子。
它们比东塘村最晚熟的稻种足足晚了近十日才达到可收获的状态。
而这十日是在秋寒霜冻中坚持下来的十日! 这一日她见稻穗已金灿无杂谷粒坚硬指尖掐之无痕知是收割之时。
她未曾动用镰刀只取来一把平日修剪桑枝的、锋利的薄刃小剪。
先用清水净手再以细布拭干。
然后她极其小心地一手虚托住稻穗下方一手持剪在那稻穗与茎秆连接处轻轻一剪。
三株稻共得二十余穗。
她将它们并排放在早已准备好的、干净的白棉布上。
金穗映素布光华流转。
她沉默地注视着这些超越了寻常时节、在霜寒中成就饱满的稻穗心中波澜起伏。
晚收十日颗粒无损反增其实!这非是臆测而是眼前铁一般的事实。
此事关乎重大必须立即上报。
她走到那张简陋的书案前铺开县令留下的、质地稍好的官方用纸。
研墨提笔。
嘶哑的喉咙无声翕动似在斟酌每一个字句。
落笔时字迹依旧生硬却一笔一划力透纸背: 《晚收增实禀》 东塘村李青禾谨禀县尊老爷台前: 蒙赐御稻三种已于今岁试种。
此稻异于常品耐寒性殊佳。
迄霜降后周遭田亩尽刈御稻仍立寒霜之中穗秆青健粒实金黄。
较之本地最晚稻种其成熟期迟十日有余。
观其穗重、粒饱较同期收割之常稻丰实逾三成。
晚收非但无减产之虞反得增实之效。
此乃民妇亲察实录不敢有虚。
谨附收获稻穗三支恭请验看。
她写罢吹干墨迹将禀文小心折好。
又取来一个长约尺半、宽约五寸的扁平木匣内垫柔软棉絮。
她将那二十余支金灿灿的稻穗一支支仔细地、整齐地排列于棉絮之上确保其颗粒不因颠簸而脱落。
金穗填满木匣宛若一匣浓缩的秋日精华。
合上匣盖她用准备好的火漆封缄在上面按下自己的指印。
“周娘子。
”她低声唤道。
一直守在外间的周娘子应声而入见到那密封的木匣与李青禾凝重的神色立时明白事关重大。
“将此匣速送县衙面交县令大人。
途中不得有误不得交由他人。
”李青禾嘶哑吩咐将木匣递过。
周娘子双手接过只觉那木匣虽不重却仿佛有千钧之重。
她郑重点头:“娘子放心我亲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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